衍江

丧心病狂,智TM障

因为是大号所以基本上什么都有
吃哪口不吃哪口的可以酌情忽略

【双关】向背而安(1)

【看了谢十三的小说被雪洞兄弟萌到生活不能自理,先上个俗梗,然后慢慢更

“331,332,333……400,401,402……”
关宏宇敲了敲鱼缸,肺鱼没理他,慢条斯理的浮上水面换了口气。
他站起来扭了扭脖子,长出一口气。
“嘿,我说你不是四十分钟跑一圈么,最近越来越不准时了,谁教的?”
肺鱼慢吞吞的在水面挂着,并不理他。

5:40,这个季节还有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了,他哥还没回来。
此时白日将尽,窗帘夹缝中透进来的光却依然刺眼,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。外边的人声渐渐嘈杂起来,他被他亲哥关在这房子里三个月,知道哪家的大妈几点出门买菜,哪家的大爷几点出门遛狗,谁家的熊孩子该下学了不回家,甚至几个广场舞小分队都几点换班……唯独没能摸明白他哥几点回来。
一个明知自己有毛病却不好好按时回家的人。他磨了磨牙他播了他哥的电话,电话响了三声,然后被挂断了。
关宏宇有些莫名焦躁——按照他们哥俩当初做好的约定,这个时间打电话,响一声挂断是“旁边有人”,两声是“在路上,有人盯梢”,三声是“走不了,再联系”。
看这意思是暂时回不来了。
肺鱼在水面上喘够了气,慢慢的潜了下去。关宏宇毫无意义的在原地转了两圈,一屁股坐回沙发上。

其实仔细想想,自从他们哥俩进入了青春期之后就不再腻在一起了,等他哥上了大学之后更是聚少离多。他想起他俩妈还在的那几年,那时候他还在武警学校,关宏峰刚参加工作,周末的时候老人总爱叫他俩回去吃饭。他妈身体不好,关宏宇怕她累着,每到这种时候手里无论有什么活都先撂下,紧赶慢赶往家跑。而回了家他哥一般都还没有回来,理由通常不是有案子,就是开大会,再不然就是蹲人盯梢出现场。然后他换了衣服洗洗手,帮他妈淘米洗菜打下手,等饭熟了端上桌,母子俩就蹲在饭桌前等关宏峰。时针转了快半圈,菜凉透了热,热了再凉。他劝他妈先吃吧别等了,BP机发了消息了,不回电话肯定是有事,大不了下周我亲自把他给您押过来啊。他妈有时候就笑笑让他去热菜先吃,但更多的时候是坚持在等。人越老越顽固,把芝麻绿豆大的事看得比天重。关宏宇好说歹说劝不动,又怕给老太太弄生气,只能干瞪眼陪着。先是跺着脚气他妈轴,然后又心疼老人家身体,再接着又气他哥不孝顺,哪怕你回来吃个饭再走,支队没了您还不转了啊……紧接着又开始担心他哥那三脚猫的功夫会不会出了什么事。
当时什么心情来着?好像也是这种,百爪挠心却又丝毫没辙的焦躁感,仿佛失重。
但是他哥每次都会回来,无论多晚。
只有一次例外。

他哥晚上不在的时候不让他开灯,关宏宇黑灯瞎火的窝在沙发里琢磨着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,快眯着的时候突然手机亮了,他猛地抓起来一看,短信里只有三个字,上天台。
他激灵一下跳起来,飞快的消除痕迹,把动过的东西归位,胡噜了一把茶几上的果皮纸屑,拎上衣服就跑。心里暗骂,特么估计又是周巡那小子,这个月第三次了,没完了。
然而直到关宏宇在天台上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冷风,也没接到他哥召唤他回家的短信。
他哥总不能让这孙子住这儿吧……
那种无处着力的焦躁感又蹿了上来,他溜着墙边坐了一会,突然跳起来,决定不管了,最坏不过迎面怼上周队长。
怼上就怼上,怎么着。大不了给他开个瓢拍懵了自己跑路,现在要紧的是他哥怎么没动静了。
可别出什么事。

关宏宇回到楼里,楼道里没有任何异样,他没惊动声控灯,溜边蹭到自己家门口。
四下无人,他掏出钥匙开门,转了半圈,特制的船舱门无声的滑开,屋里一片漆黑,他心里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临走把门锁了两圈,应该是有人回来了;门口的脚垫的位置微妙的变了——关宏峰曾经刻意去掉了它的防滑层,紧贴着门框的直角铺上的——然而它现在滑开了几毫米。不是自己出门前碰的,肯定也不是他哥……那么就是屋里确实进了其他人,应该就是周巡。
那么他现在还在吗……他哥呢?
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,他没敢开灯,猫下腰钻进黑暗里,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。
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从卧室的方向传来,关宏宇一悚,猛地拍开了客厅的大灯冲进卧室。
从客厅到卧室的灯一路亮起来,关宏宇的眼睛来不及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,就看见他哥倒在地上——关宏峰衣衫不整的蜷缩在床角,双手痉挛的拽着自己的衬衫领子,颤抖的喘着气,几乎失去了意识。
关宏宇吓得差点失了声。
他冲过去把人抱起来圈进怀里,抖着手去拍关宏峰的脸,拍完了又去掐人中。
“哥,哥,我是宏宇!没事了,你看看我啊,没事了啊哥。”
关宏峰的身体冷成了铁,却软的像一滩泥,关宏宇拖了两下没拖起来,反而被他哥挣扎中搂住了脖子,拖得跪了下来。拽着的人顺势倒了下去,手肘磕在了地板上,噹的一声闷响。关宏宇赶紧一抄手把人捞回来,关宏峰伏在他胸口,头无力的向后歪,冷汗沿着绷直的脖颈滑下来,沁进了领子里,触手冰凉。
关宏宇觉得自己快吓尿了,他单听他哥口述过黑暗恐惧症发作的后果,却没想到现场效果这么惊悚。
暖色的灯光映得一室明亮宛如白昼,可能是听到了有人叫他,加之身前的热度和抚着他后脊的手,关宏峰涣散的瞳孔感光后慢慢开始聚焦。关宏宇搂着他帮他顺气,发现他开始有意识的压制剧烈的呼吸,可能是想跟自己说话,苍白的嘴唇却颤抖得发不出声。
“一会再说,啊。有什么事一会再说。”
关宏宇沿着床头柜慢慢的坐下,让关宏峰躺在自己腿上,尽量把人放平。
关宏峰微眯着眼睛细细的喘了一会,意识开始恢复, 虚弱的咳嗽了两声,转过头揪住了关宏宇衣服下摆,把脸埋了进去。
关宏宇心里一酸又一松,继而闻见了屋里浓重的酒气。被他哥吓飞的理智慢慢回笼,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。
……约莫是关宏峰有什么不得已的应酬喝多了,然后周巡送他回来,把人拖上床之后,这孙子临走又特么体贴的把灯给关了。等他哥酒劲过了醒过来的时候,屋里应该是已经黑了。
关宏宇低下头扒拉了一下他哥的脸,关宏峰迷糊着一歪头,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抹红。
……喝成这样?还是……给他哥吓哭了?
关宏宇抿了抿嘴,没敢往下想,他顺着对方脸颊的轮廓把手插进了头发里,顺着头皮轻轻地捋,听着关宏峰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。
松了口气之后又觉得有点好笑,他们哥俩多少年没像这样仿佛相依为命似的靠一起了,现在这样却是因为有人怕黑。
“……宏宇?”
“嗯?”
“没事,喝的有点多,别按着了,让我起来。”
关宏宇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哥从地上扶起来,关宏峰腿还有点软,整个人晃晃悠悠的被他弟拖到床上。
“知道你自个什么毛病还去喝酒,什么了不起的应酬啊非得去!”
“周巡攒的局……”
“我知道是他!他还给你送上来把灯关了是吧!”关宏宇不客气的扒了他哥湿乎乎的衬衫,转身去拧毛巾,声音从洗手间传过来。
“……为了让你的案子,不被转到市里。”
“……啊?”关宏宇有点没反应过来“他什么时候安这好心了?”
“不是好不好心的问题,他想让我回去给他当顾问,这你明白吧……哎我自己来,瞎糊拉什么呢。”关宏峰把弟弟手里的毛巾扯过来,“你就不会烧点热水啊?”
“……是你说的白天不让用电,会让人看出电字有问题。”关宏宇糟心的瞪着他哥蔫哒哒的用凉毛巾抹脖子,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。
“哎我说哥,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就别跟我人心隔肚皮了。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……你这毛病,到什么程度了?”
“……你不都看见了么”,关宏峰抿了抿嘴,把毛巾甩回去“去,烧水去,激得我一身鸡皮疙瘩。”
“……烧着呢,你那热水器太慢了。”关宏宇端了个搪瓷盆去了厨房。
关宏峰脱力一样倒回床上,这么折腾了一回,他的酒劲竟然还没过。他闭上眼睛,恍惚中听见灶台打火的声音。
宏宇真是他弟……他迷迷糊糊的想着,他在担他,虽然嘴里没追问,但他看得出来。
他也知道对方一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。
但是自己……真算是他哥么?

他听着厨房关宏宇毛手毛脚折腾出来的动静,迷迷糊糊地,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夜里,记忆深处关宏宇毛躁而年轻的脸跟方才微妙的重合了起来……当时他裹挟着一身寒风回来,进门就一头栽进了那个人怀里。
当时那人也这么热呼呼的搂着他,跟他说哥你怎么了你别怕。

关宏峰拧着眉,把脸转进了枕头里。


ps【是亲哥是亲哥当然是亲哥!给亲哥打疯狂打电话!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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