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双关】向背而安（3）-衍江

啾一下划个水，下一章有个微妙的回忆杀二设了，不知道能不能接受，尽量不ooc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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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长时间以来，关宏峰都觉得他弟是个虽然表面放浪乖戾，但心里却意外留着光的人。
就像他每天回到和光小区的那间房子，虽然开门是一片昏暗，但他却觉得屋子是亮着的。
因为宏宇在那。
但关宏峰自己嘴上却也不会说，他更善于横眉立目的教训对方，或者斜着眼一言不发的审视。
林嘉茵以前就说他，嘴紧的像个蚌壳一样，心藏的却比海深，活得充满了傲慢。
当时关宏宇咬着筷子头撇着嘴哼唧，“你们伟大的关队那是为了不暴露内心渺小和软弱，不然怎么兜着你们这群上山猴子”，说完叼着筷子抬起下巴指了指那边猜拳输了就爬桌子抽人的周巡，随后就哎呀一声被关宏峰糊了脑袋，小伍在旁边咯咯的笑。
那好像是一次协调了编外行动的庆功宴，当时林嘉茵没走……小伍也还在。
几年的光景而已，他却觉得像上辈子。

电视里播着早间新闻，关宏峰手里晃着半杯牛奶，关宏宇猫在旁边调整摄像头。
周巡不了解关宏宇，所以才觉得他会干出那种杀人满门的事。
但也没准……因为周巡了解的是关宏峰。
关宏峰没看新闻，他盯着玻璃杯里的牛奶泡。

手中的杯子突然被抽走了，他抬头。
“我说哥，想什么呢？牛奶都让你摇糊了。”他几口把牛奶灌下去，满足的叹了口气。
“您这过热的cpu也支撑不起您这海纳百川的胸怀啊，你看看你那黑眼圈。周巡又找你了？”
“没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关宏宇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脸。
“……嗯？”关宏峰没反应过来。
“……烧糊了吧我的哥，今儿周六啊！”

关宏峰确实发烧了。
在开始多愁善感的回忆往事的时候，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的。
他按着额头上的冰毛巾，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，觉得有点懊恼。

“我看你今儿就别去支队了，你们人民警察部队不至于少你一个就功能瘫痪。”
关宏宇大冬天穿着跨栏背心在他眼前走来走去，晃得他眼晕。
“……还是说你答应回去当那什么顾问了？”关宏峰觉得沙发一沉，一个黑影兜头罩下来，他睁开眼睛看见关宏宇手撑在沙发背上俯下身来，皱着眉盯着他。
“你干嘛……起开。”关宏峰瞬间觉得呼吸不畅，推了他一把，“还没呢，答应的太快显得动机不纯。”
“没就行，怎么也得三辞三让抻抻那小子，诸葛亮还得薅三次才出山呢。”关宏宇把手放开站起身，顺手又摸了一把他哥的脸，“好像好点了，你喝水不？”
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消失了，光从对方的腰侧泄过来，关宏峰不由自主的挡了下眼睛。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无意间被揩了油。
……这小子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么？
关宏峰瞪着他弟的背影，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脸。

“哥，我说你别生挺着啊……我是你弟，这不丢人，啊。”
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，关宏峰一恍惚，刚才被关宏宇碰过的那半边脸突然开始热得发烫，就像是那个人的体温诱惑了他全身的免疫细胞。

……那个，是……什么时候的事来着？

腊月数九寒天，窗外鹅毛大雪。

关宏宇还在厨房折腾，念叨着我说哥你什么时候买个暖壶啊，你这也太不过日子了……

关宏峰充耳不闻，他窝在沙发上，心里下着一场多年前的大雪，周身卷起细碎的雪末。
他的脑子被记忆糊住，有个人在布满尘埃的旧报纸里捧住他的脸，凑上上来吻他。
那个人闭上了眼，他却悄悄的睁开了。他看见那个人细短的睫毛上跳跃着光，空气里的尘埃粒子随着呼吸起伏。

关宏宇端了热水和药片过来，关宏峰抬起头木木的看着他。
关宏宇叹了口气，把药喂他吃了。
“哎哟我滴亲哥哎，你这是发个烧发的生活不能自理了？”
关宏峰叼着药片，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。
关宏宇：……
他充满了自我怀疑的低头看了看药盒，觉得利君沙三个字怎么看怎么别扭，真的没给他哥吃错？

而那边关宏峰烧的有点迷糊，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违反人设的事。
他只是恍惚间觉得记忆里年轻的脸与面前的人倏的重合了……
那个人定定地看着他，眉目里浸满了担忧。
黑色的瞳孔里，只有一张照镜子般的脸。

他恍惚间觉得，好像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，还是那个暴雪之后的早晨，充满尘嚣的空气里，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向他俯下身，命运在此第一次向他低下高贵的头颅。
就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些暗自离索的日子，没有那些浸透了悲怆的夜晚，没有那些遍地蜿蜒鲜血，也没有那些撕裂灵魂的拷问。
好像他没有撕开过自己的良心，在对方脸上划开雷同的伤口，假装对方跟自己一样不会痛……

“宏宇……”
“嗯？”
关宏宇一个没注意被拽倒在沙发上，震惊的看着面前相同的脸。
关宏峰的唇覆了上去。

……你让我欠你的，我如今还给你。
“你是会疼的，我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