衍江

【双关】免疫应答（哨向AU）（16）

……还以为今天第一个案子的最后一章能结束，想多了_(:3」z)_【短小一点，明天继续。【明天……应该大概也许可能希望一定能结束吧( ；∀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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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宏宇站在外侉楼梯的拐角处，侧身闪过一个拎着痰盂的老太太。等老太太吭哧吭哧的下了楼，他从楼道口的铁皮门后边闪出来，抻开了名存实亡的防盗窗，然后又伸手拨开老式铁门的插销，闪进屋去。屋里没人住一样，一地的垃圾和碎玻璃，墙角还有陈年的便溺物。
他从一地狼藉中穿过去，从后窗户跳上敲了对面的厂房屋顶，敲了敲挨着烟筒的那个自建板房窗户。
“哎，是我。”
里边隐约传来一声鸟叫，踢踢跶跶的声音朝门这边走过来。
这个阁楼没有门，隔壁楼的后阳台是上来的唯一途径，从街前看的话，根本看不出这边厂房顶上还有间屋子。
屋里的脚步声定在了门边，沉重的老式铁拉环咔啦一声拉开，里边的人露出只眼睛。
“这回又是什么事……”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然而他并没出声，跟之前那个电话一样，声音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的。
“乔森，是我，关宏宇。”
里边的人拉开门，是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中年人，嘴里叼着双筷子，胳肢窝还夹着个破饭盒。
“你说你又看不见，开个缝猫什么猫。”
“……习惯了。”乔森在意识里悠悠的说。
关宏宇毫不见外的溜达进去，屋子里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，桌边放这个鸟笼子，里边一只探头探脑的黄毛小鹦鹉。
关宏宇伸手逗逗它，小鸟唧唧咯咯地用红脸蛋蹭他的手指。
“幸好精神体不用吃饭，不然小庄迟早让你给饿死。”鹦鹉瞪圆了眼睛，一副听懂的样子点了点头。
“饿不死……我饿死，也饿不着小庄。它是我……”
“哎哎哎行了，听几百遍了。我这次过来是跟你打听个事。”关宏宇顿了一下，没继续说，转而也在意识海里问他。
“这几年你在黑市上，见过向导用的增幅器么？”
“好像见过，但也好像没见过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别跟我打哑谜。”
“是一种，跟增幅器很类似的东西。我不知道它叫什么。但是见过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见过功能上跟象牙塔的增幅器差不多，但事实上又不是一个玩意的东西？在哪？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？”
“什么东西不知道，但我可以告诉你地方。”
乔森顿了顿，“说真的，小关……我要不是用了你们的东西，这些话，我一个字都不可能告诉你。”
关宏宇笑了笑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别叫我小关，听着跟叫鸟似的。”
红脸蛋小鹦鹉啄了他手指一下，他顺势屈起那个手指，弹了鹦鹉一个跟头。
“……别欺负小庄！”
咆哮声从脑海里传过来，关宏宇哈哈笑着跑了，带上门的时候，顺便确认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地图。


那地方是一个老旧的机关居民区，并不像他先前想象的一样，是什么废弃的加工厂或者贫民窟的灰色小巷。
任关宏宇身为一个资深的前任混子，也自认触角绝对伸不到这种地方来。
他按着乔森共享给他的位置按图索骥，摸到了这个小区最里边的一栋楼上。跟小区里的其他楼不同，这栋楼可能是曾经面临拆迁，一半的窗户和楼道门都卸掉了，穿堂的小阴风阴涔涔的低空刮过，好多人家门窗大敞四下通透，余下不多房门紧闭的人家大概是当初宁死不屈，一路逼走了开发商的钉子户。他上了二层，刚准备敲中间那户的门，突然发现透过隔壁那间敞开的大门，能从窗户直接看到张丰和的烂尾楼。
……原来是这个位置啊，关宏宇眼睛一转，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，房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。
开门出来的是个瘦高的男人，带着一副老式的银边眼镜，穿着洗发白的劳动布夹克，胸前的口袋里还挂了一支钢笔，一眼看上去像个小三线城市的中学教师。他一推门，双方明显都吓了一跳。
“你……”
“……你……”
开门出来的人惊魂未定，关宏宇能分辨出他情绪中的震惊并非作假，便抬了下手示意对方先说。
瘦高个的男人皱着眉打量了他一会，随后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鞋尖。
“你……我知道你们会很快，但没想到这么快。”他的声音很小，听起来总有种低沉的阴柔，“让单元口埋伏了三天的兄弟们出来吧，我跟你们走。”
“……”
什么鬼？！关宏宇在整个人都蒙了，然而却在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的时候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。
……乔森这个傻逼，不会是正好把他忽悠到关宏峰他们蹲点的嫌疑人这来了吧？
关宏宇额角突突的跳。
然后他在隔着楼梯扶手，看见那群面熟的小警察，像一窝耗子一样的堆在楼梯口朝着台子里喊周队的时候……心里的小牙磨的恨不得把乔森和周副队长一起掐死。

关宏宇瞟着眼前臊眉耷眼的嫌疑人，和楼底下丢人现眼的长丰重案三组，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大概是踩了黄鼠狼尾巴。
这伙人明显是都把他当成关宏峰了。
关宏宇内心张着血盆大口，脸上却只能一键切换，像关宏峰平常那样板起脸，装摸做样的清了下嗓子，两手一插兜，抬起头仰着脸打量了门口的瘦高个一眼，慢了半拍悠悠的开口：“……既然先生心里都明白，那么就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说完面无表情地微微一挑下巴，示意三组上来拿人。
三组灰头土脸的耗子们一拥而上，关宏宇默默地退后半步。跟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，正巧听见周巡在台子那边扯着嗓子喊。
“关队上楼你们都没看见，干什么吃的！万一歹徒穷凶极恶让领导替你们挡枪子吗？！”
关宏宇心里一惊。
他没想到。
周巡和关宏峰从他家出来还不到两个小时，这会应该还在一起。但周巡这是……替他瞒了一下？
那关宏峰呢？他在旁边么？他如果就在周巡旁边，这会儿听见之后会怎么想？
他俩之间的事情下午刚被自己单方面的捅破了窗户纸，还没等关宏峰上钩严刑逼供解释清楚，这会他又眼巴巴的跑到人家嫌疑人家门口滥竽充数，换了别人……没准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。
他糟心的闭了下眼睛……这时候大概只能相信，他哥的专业素质过硬了。
关宏宇强绷着面无表情的脸胡思乱想。
关于增幅器，乔森那边唯一给出的线索才走出第一步就尴尬的断了。刚才乔森说，他只是听说，住在这里的这个人，曾经跟一个带着类似装置的向导见过面，谈过这个问题，但却没有人认识那个向导，所以才给他指路到这里。如果这个瘦高个是康冀的话，那个带着增幅器的向导，十有八九就是张一本人。他们说了什么，回头审一审就知道。
连乔森都不知道的事，整个地下世界里大概没人知道了。难道真的，那个张一身上的增幅器，并没有想象想的一样流通，也没有所谓的黑市，跟象牙塔也没有任何关系？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存在，那会是什么……军方哨兵试验的副产品吗？
他站在一边围观小警察给康冀戴手铐。
不过看这个节奏，这货应该是准备自首了……早干什么去了？
还有，这会天已经黑了，他哥和周巡……他们是一起在局里呢，还是又一起干嘛去了？
想到这关宏宇的血压直线往上飚，此时对面的康冀突然开口说：“还得联系一下你们的负责人，我有事情要交代。”
关宏宇快爆炸的血条突然降下来，绷着脸没吱声，沉默的看着他被小刑警压下楼。
负责人？关宏峰不就是负责人么，还要什么负责人。
他略一思忖，“小陈？”
他听关宏峰叫过这个名字，再说，这么多人里，总得有个姓陈的。
“小陈？”旁边正准备进屋搜证的小警察一脸疑惑，“您忘了小陈是物证组的，没跟着过来。关队您什么事跟我说。”
“哦，那个……给海港的赵队打电话，说嫌疑人自首了，让他来一趟。”
……不行啊这个。
关宏宇百爪挠心。穿不穿帮另说，万一一会周巡再过来……他得想办法跟他那赌气不理人的小哥哥掉个个。

那边周巡气急败坏的压了电话，开着双闪一脚油门闯了红灯。
“哎我说这才多大一会，他关宏宇能不能让人省点心？！这特么是怎么作到嫌疑人家门口的！”
“……小点声，我头疼。”关宏峰插兜靠在后座上，眼从现场出来他就不舒服，脑子里总想着那个相框。“把阅读灯打开。”
“啊？坏了。”周巡鼓捣了两下，“小汪没给修啊。”
“……算了。”关宏峰伸手掐了掐眉心，“到前边给我放下。”
“干嘛？你不去现场了？这康冀说是自首，早不自晚不自这会跳出来，还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呢。”
“……费什么话。”
“啊行行行，给你找个亮堂地方放下行了吧！”周巡一脸崩溃，找了个街边的地铁站停车，“那你自己回去啊？”
关宏峰下车甩上了门。
周巡隔着窗户看着他的背影啧啧摇头，自家关队这都多大的人了，怎么临到头还犯起公主病来了。
他挂上档刚要起步，就接到了赵馨诚一个电话，说关队联系他去现场。
……关宏峰下车刚两分钟给海港打了个电话？特么多半是关宏宇。
周巡一甩头发，咬牙切齿的踩下油门，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车。